这是真实的林翊,有强大到令人无法违背的意志,也有脆弱到小心翼翼的试探。也许剥除掉他思虑周密的外壳,袒露出来的实质,也只是一个为了靠近爱人而不得不步步为营,努力又茫然的少年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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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意识清醒之前就跑了出去,像若干年前初为少年痴狂那样,飞速穿过大办公室,跑到茶水间,打开那扇窗子,他看到长大后的林翊,缓慢步出警局院子的身影。多少年的渴求忽然就汹涌而至,那些被忘却的细节,被掩埋的回忆,被搁浅的誓言,被流放的情感,突然之间,又重新回到眼前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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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是宽容的,”神父说,“祂给每个罪人都留有最宽广的,通往天堂的路,只是人很难去发现而已。”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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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轻轻地笑了下,这个微笑不知为何,令黎承睿想起完成秋冬霜降后被冻死的蝴蝶,脆弱的翅膀最后轻拂了一下,随即暗淡无光地垂落。即便如此,却仍然美得令人心惊胆战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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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会存在这样令他窒息的生物?这个少年,怎么会从头到脚,从发丝末端到指甲形状,都那么合他的心意,简直像上天为他特地打造的最美好的礼物,简直像,他想也想不出的幻境,那么惊心动魄,那么美到令人目眩神迷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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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开心,我原来不知道人跟人可以这么快乐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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劝解是无用的,或者说言语是无用的,当一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,黎承睿觉得自己没法再重复“一切都过去了”,“一切都会好起来”这种废话。他能住的,就是抱紧林翊,用尽力气地抱住他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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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的梦想中,每天都能看到心爱的人,一起入睡,一起醒来,一起做日常平凡的琐事,林翊不用勉强自己去适应他适应不了的环境,不用去学他学不来的知识。他的男孩,只要能做一份令他开心的工作足矣。他一辈子都不用面对来自生存的真实压力,在黎承睿的梦想中,他的男孩,永远单纯笨拙也没有什么不好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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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男孩就如他所想象的那样,单纯而清澈,他对谁好,就是绝对的好,他用他笨拙的方式表达感情,直白到令人心疼,不懂得欲擒故纵,不懂得遮遮掩掩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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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尘世之法无法为罪人定罪,还有高悬每个人头顶的终极审判,没人能幸免,没人能逃脱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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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上帝,你为什么要抛弃我?”少年抬头望着神坛上硕大的十字架,呆呆地问,“你为什么要抛弃我?”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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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承睿看着林翊一脸不知愁滋味的天真模样,心里隐隐抽疼,他想起金屋藏娇的典故,以前他听到时只会觉得夸张而煽情,但现在,他忽然明白了那种占有欲,如果可以,他多想将林翊也藏在一个地方,最后从小就养在深宅大院里,尽情地宠他爱他,让他就这么一直不谙世事,不懂人情,让他干净的眼眸一辈子都不见污秽,不受伤害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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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少年怎么会笨拙?他自成体系,自己成为自己世界的主宰,他有一整套关于善恶,关于爱与恨,罪与罚的思考,他只是不想表达,或者,他只是不擅长用人们惯常使用的方式表达而已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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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承睿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欲望无关紧要,他意识到,其实一直以来,重要的并不是自己想怎样,而是他会怎样。他会不会好好的,快乐的,幸福的,活着。只要他过得好,不就好了吗?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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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讲究平和温暖,讲究给予和付出,像这种将一个独立的个体变成自己的附属品,这样的念头,不可以称之为爱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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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可以取代别人,需要心理代偿的,是意志软弱的人,我不在那个行列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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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,有野兽一样本能的直觉,在爱他呵护他的人面前,会心安理得露出软软的肚皮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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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爱这个人,深入骨髓,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他,重新开始与别人的生活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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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也许有很多条路可以走,但没有一条路,可以从我这里,走到他那里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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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林翊一点也不知道,他这个样子有多动人,他就像某只念头单纯却行为执着的小生物,瞪大漂亮的黑眼睛,心无旁骛地只知道盯着手中的事,仿佛摺叠一只衣袖,装好一条毛巾就是他能建构的全部的意义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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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种倦怠,对整个外在世界关上门,任它山崩地裂、洪水滔天也无动于衷的冷漠,与之相伴的,是绝对的孤独,一个人再如何精彩也无人唱和的孤独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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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沉重,但黎承睿又有挥之不去的甜蜜感,他想,如果能将那个男孩圈养起来就好了,像养只可爱的小动物那样,只能他一个人看着,只能他一个触摸,这种美好,单单幻想,就能令人幸福到浑身颤栗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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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真实的林翊,有强大到令人无法违背的意志,也有脆弱到小心翼翼的试探。也许剥除掉他思虑周密的外壳,袒露出来的实质,也只是一个为了靠近爱人而不得不步步为营,努力又茫然的少年。
吴沉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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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喜欢交朋友,不喜欢说话,周围的人不是太蠢就是太无聊,那些同学,从前看我功课好就妒忌我,后来看我只考过关分,就以为我傻欺负我,老师不是拿我当施舍爱心的对象,就是拿我当烂泥扶不上壁的典型,他们愚蠢、虚伪、贪婪、自私,在我看来,他们活着的唯一价值,就是证明神说人有七大罪这句话有多正确的。我每天都看到他们在犯罪,但尘世间的法律不会惩罚他们,惩罚他们,只有天国的主。